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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难说再见

作者:胡乘玲 来源:今日语言学 时间: 2017-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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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夏天,我研三,正准备考博,无意间在《当代语言学》上看到中国语言学书院招生的通告,最吸引眼球的是书院安排的课程,都是当代语言学前沿课程,有一些我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我对这些课程以及书院的生活有很强的期待,也想趁暑假拓展一下自己的知识,于是报名参加了中国语言学书院。

  2014年书院的办学基地是首都师大,还记得第一个印象深刻的画面是开学典礼的时候,首都师大的周建设老师操着一口幽默的湖南口音的普通话,给大家介绍首都师大是如何不惜代价引进师资人才,书院的开展凝聚了多少老师的心血等等。当时对书院的办学理念没有特别深刻的理解,光顾着把自己脑海中熟悉的大牛们的名字与现场的真人一一对应起来了,真有种强烈的追星的感觉。

  刚进书院时,对一切感到新鲜、好奇,当时为了节省开支,我没有住进首师大安排的宿舍而住在北师大一个朋友那里,当时还顾虑这样会不会缺少跟同学和老师沟通交流的机会。不过,好在课间休息以及午休大家都还讨论较多,我认识了来自各个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就像刚恢复高考那几年的情况似的,班级里各个年龄段和职别的都有,大家来自不同的专业,但是大部分都从事或热爱语言学。这样我就有机会经常和他们沟通交流学习,从他们那里学到一些经验,师兄、师姐们都很热心、也很勤奋,一直鼓励和带动着我,让我在书院的第一年过得充实而圆满。

  书院的选拔十分严格,学员中强手林立,所以,对于我这样一个对形式句法和音系、语义完全没有基础的学生来说,第一年的学习很紧张,住在北师大的那年暑假,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是常态,天天赶回去就是奔图书馆做作业,朋友调侃说,大学四年也没见我这么抓紧时间。

  书院第一年课程最重要的是刷新了我的大脑,以前从来不知道音系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也不知道语义学竟然可以将一个句子的意义用形式化的手段表达出来,教语义学的蒋严老师有一种冷幽默,骨子里透露着一股绅士气,细致严谨到了讲义上如有一个错别字一定会给大家重发一份的程度。语义学很抽象,很需要逻辑思辨,蒋老师总善于把这些看似抽象的东西讲得很清楚,变成一种我们可以轻松接受的方式,第一年大家学会了用逻辑式去表示全量算子、存在算子,知道了什么叫拉姆达运算。

  石定栩老师的句法课堂像很多国外的上课方式一样开放,有问题可以随时打断老师,课堂氛围很活跃,石老师的讲义很简单,抽取生成语法的几个重要的阶段的核心来讲,老师完全不用多媒体,也不用课本,知识全部都在他的脑子里。每次回答完学生的问题,石老师都会来一句“happy?”,即便到最后大家没有完全记住他讲的内容,但一定忘不了他那句经典的“happy”。也许由于抽取出来的核心过于简单,很多之前没有句法基础的同学可能学起来会比较困难,但是那种逻辑推理、论证的思维方法,以及对既定研究的怀疑精神,是石老师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

  语音、句法、语义和音系四门课里,我对音系学是最没有了解的,所以第一年的音系学,对我来说就是扫盲,李兵老师第一堂课给我们讲的是为什么要学习音系学,他用了专门的一页纸打出来,大概是说音系学跟思维的密切关系,第一堂课就让我深刻地感知到李老师对音系学的热爱和痴迷状态,通过后续的学习,觉得音系学去研究那些看不见的音系的底层和表层的关系,是有点类似探索和解谜的游戏,很有趣,但是在十天之内要学完一本外文音系教材,即便是使出了洪荒之力,也还只是略知皮毛,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对以音系学为专业的人一直心生崇拜。

  2015年暑假,我上语言学书院的二年级,那时我刚收到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终于如愿考上了博士,那时的我感觉自己很幸运也很有压力,更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应该继续在语言学书院充实自己的知识,为博士的学习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这年书院办学的基地是在北京语言大学,北语提供的环境很便利,食堂、图书馆、上课的教室都离得很近,我住进了北语安排的学生宿舍,有了新的室友。我们班的人数相比去年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不到三十人了,第二年很苦很累,一年前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埋头学习了。

  二年级的课程任务很重,前两门是句法和语义,作业都不少,除了复习当天的内容和做当天的作业,还要预习第二天的内容,要不然就面临着跟不上的风险,那一年我们班很多同学都没有十一点前回过宿舍,没有在十二点前睡过觉,还有熬夜熬通宵的,现在闭着眼还能清楚地回想起北语图书馆里的电风扇“呼啦呼啦”的声音。

  二年级句法学的主讲老师是胡建华和李亚非老师。胡老师平时给我的感觉很像电影电视剧里的教务长,有些严肃,不爱笑。但胡老师上课的时候很严谨,思路特别清楚,一环套一环,就像用一根绳子把书里的内容都串起来了,甚至学生都自动不提问了,生怕打乱老师的连环套,胡老师讲课最大的好处是,大家可以跟着老师的脚步扎实、系统地学好这部分的内容。

  句法学的下半段是李亚非老师主讲,李老师和胡老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李老师上课十分活跃,感觉他讲得激动的时候几乎都要蹦起来,李老师知道中国学生对于形式的东西和一些看似艰涩的理论有畏难心理,他就用很简单的比喻把艰涩的东西非常通俗地跟我们讲出来,记得当时李亚非老师上课在讲移位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爸是动词”,当时全班同学笑得东倒西歪,但是大家从李老师的幽默当中很快领会到了他要讲的要义,能带着我们把句法学的内容讲得深入浅出,一定是对所研究领域的知识烂熟于心了。